从古今诗词中看荻港
从古今诗词中看荻港
谷之
荻港镇成镇很早,汉代便有德远桥之建,宋代立于凤凰矶上的延禧观就相当有名,宋代诗人杨万里有诗咏赞过它,说“至今灵迹在,松桧七枝分”。他还有一首写荻港凤凰山的诗说:“寥岸藤湾隔尽人,大江小汊绕成轮。围蔬放荻不争地,种柳坚堤非买春。匏瓠故教俱上屋,渔樵相倚尽成
邻。夜来更下西风雪,荞麦枝头万玉生。”对荻港的景色、坚堤措施、围蔬、渔业、农业生产等,写得非常生动而具体。元代诗人许有壬写的《荻港早行》更是脍灸人口:
水国宜秋晚,羁愁感岁华。
清霜醉枫叶,淡月隐芦花。
涨落高低路,洲平远近沙。
炊烟青不断,山崦有人家。
到了明代,荻港更臻繁荣。《繁昌县志》就有荻港住户两倍于县城、过往船只几与芜湖相等的记载。我们可以从明代的许多诗歌中看到对这种景象的生动描写。“长年莫道秋江冷,杨柳堤南是酒楼。”(明·朱芾煌《北行荻港阻风》)“傍堤多酒肆,临水半柴门。”(明·宋裳《初入荻港》)“村帘火暗乡音杂,荻港花纷鱼市通。”(明·魏禧《晚宿荻港》)。由此可见,其时荻港不但有酒市临江、荻花掩映的诗情画意,而且渔市繁荣,居民混杂,确实已经是一个交通方便,各地士民聚居的江边集镇了。
荻港景色虽然美好,但在历史上它也经历过多次的天灾战祸,这些,在古诗词中也有所反映。清代文士施闰章写的《港港谣》:“港中艇子不可宿,夜半蛟翻浪崩屋。港口颓垣不可居,蛟来触岸民为鱼!峨岢大艑落何许,鼍骇鲸奔作风雨。几人翻却横黄金,有客移船闻鬼语。”把发生在清顺治十三年(1656)十一月“荻港江岸夜崩,屋宇人畜沉溺无算”的灾难,记载得十分真切而凄惨。历史上战乱波及荻港的次数就更多,在咏荻港的古诗中,也多有涉及。明代著名文人解缙的五言律诗《荻港》谓:“长江天设险,成败百年中。荻港鸣锣退,天骄杀气雄。三军犹未战,两岸一时空。万古奸臣祸,谁云历数终!”把宋末奸相贾似道秘密降元不战而退的史实写得极其概括而生动。明末清兵南下,荻港又是首当其冲。崇祯甲申年,抗清名将史可法麾下黄得功将军扼守荻港,先拒左良玉东下,孔尚任的名剧《桃花扇·截矶》一折中,把黄得功大战板子矶写得十分英武。《三台令》黄得功的唱词:“北征南战无休,邻国潇潇尽仇。架炮指江州,打舳舻,卷甲倒走。”接着他又抗击清兵南渡,鏖战于荻港,中箭殉难于板子矶(今属芦南乡)。对于这段史实,清人诗中也多有反映。陆纶在《板子矶咏古》诗中道:“板子矶,荻梢舞,中有将军血箭痕。”王士正在《过荻港》诗中对此也作了深情的咏叹:“黄公战处今残垒,远眺休登板子矶!” 荻港“扼吴楚之交,据江南要冲”,对这一带险要地形及古战场的凭吊、感怀,也多有诗作反映。宋代刘师朱《同陈将军用谦登板子矶》三首之一道:“谁驱碣石扼江关,翠削芙蓉出水间。截断海鲸波不起,凭高坐数万重山。”明代宋裳在《过荻港》诗中写道:“势吞吴楚千年壮,稳镇中流亘古今。”清代周体观《板子矶》二首之一,说:“板子当天险,长江复北来。断山还石垒,绝壁更烽台。破敌军麾突,投鞭夜注回。蛟龙今徙窟,浊浪为谁摧!”清代的吴升东和施闰章在凭吊当年的古战场时,更发出声声的喟叹:“城堞余今日,兵戈自昔年”,“从来扼险成何事?废垒年年草自生!”从这些诗篇中,我们完全可以看出荻港和附近的板子矶,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。特别是解放战争后期的渡江战
役,荻港为解放军中路大军的突破口之一,我省著名诗人刘
夜烽,当年就曾在这里随军渡江南下,他的《重过荻港板子矶》对此作了确切的描绘,把渡江之役的磅礴气势写得十分生动。
极目江天忆旧踪,随军担运架飞篷。
千帆竞渡惊涛上,万箭齐攒虎穴中。
一代王朝沦废土,千秋伟业树青松。
重登板子矶头石,唤起当年气似虹。
1989年,《江南诗词》刊发了另一作者的词作《减字木兰花·荻港》:
稻香秋晚,万里长江夸荻港。岸嵌明珠,极目云天雁翅舒。欢腾十月,旗染殷殷先烈血。功记当年,万楫千帆第一船。
星换斗移,当历史跨入到1980年代,荻港和全国各地一样,已进入了一个崭新时代。不论集镇建设,还是工农业生产,都出现了欣欣向荣的景象,真是美景如画!这在当代诗歌中也有生动的描写和讴歌。杨正明的《眺获浦归帆》写道:“夕阳织锦月梳峰,两岸渔歌欸乃中。寥阔江天遥纵目,归帆片片晚霞红。”(载《安徽吟坛》1988年第三期)。郭珍仁的词作《眼儿媚·暮登板子矶》:“霜染丹枫水天宽,阵阵雁声寒。芦花似雪,矶头鸥白,落日红酣。疏杨飒飒西风疾,初上月儿弯。半江渔火,满山巉石,一叶归帆。”(载1988年《安徽吟坛》第三期)《咏荻港商业步行街》:“古镇傍江三里长,骑楼青瓦马头墙。夏鲥尝罢秋螃蟹,荻港人家爱醋姜。”五绝《咏荻港五十万伏电缆塔》:“临江双巨塔,对峙北和南。云过缠腰际,巍然近广寒。”都从某一角度较生动地道出了荻港优美的景色和崭新的风貌,以及新的建设成就。曾经战斗在繁昌这片土地上的老战士姚志健诗作《游览繁昌三山镇鸭棚嘴、新港、荻港镇等地参谒烈士墓访当年游击区常驻地会见故旧父老》一诗中,对这些地区都作了深情的讴歌。
昔日行踪处处寻,兴荣已改往时形。
故旧相逢情意密,山河重见感怀深。
英雄终有丰碑立,国贼难逃法网擒。
犹喜群山多宝库,未来春色更宜人。
作者在诗后加注说:这些地方,山区矿藏丰富,现在已开采,沿江市镇已建有造船、水泥等大型工厂多处,江边洲地为产棉区。由于物产富饶,其未来繁荣景象当更为喜人(载
《安徽日报》1982年12月19日副刊)。诗与注都概括地写出了荻港(也包括繁昌各地)的新面貌和她更加美好的未来。